“你们回去吧。”
几个弟子有点不知所以地看着他。一向他对弟子的练功很严厉,今天一反常态,也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吧。他笑了笑,道:“今天我想清静一下。”
散去了弟子,他闩好门,向后院走去。
长谷川昭弘轮到今晚站岗,还吊着三角带,一见他,道:“虚斋先生,你好。”
“你好。”他微笑着,像是要走过他身边。在交错的一瞬间,他的手一翻,手臂一把格住了长谷川的脖子,用力一扳,随着“咯”一声,长谷川的脖子一下长出一截来,人也倒在一边。
他看看四周。换岗还有一阵,他从长谷川身上摸出钥匙,打开门,把长谷川的尸体拖了进去。
堆得满满的,都是弹药。他抓了几个子弹,用随身带来的老虎钳拧开了,把火药倒在带来的一个小铁盒里,又用指甲抠去了盒底的蜡。
盒里是浸在煤油里的白磷。煤油流完,大约要五分钟,有这五分钟,足以让他出城了。
他安排好,推门出来。
门外没有人。
他有点想笑。对于葛平来说难于登天的事,对于他来说简单得象是举手之劳。
他刚想锁门,忽然有人用日语喝道:“什么人?”
他回过头,船越刚信正站在后院门口,狐疑地看着他,几个士兵已经拉开枪栓。
门还虚掩着。他笑着说:“船越世兄,是我。”
从船越刚信身后,秦力田像鬼影子一样钻出来,上前一边拉住他道:“虚斋兄,你怎么这么糊涂!我告诉少佐今天可能葛平会有同伙会有所行动,万没想到竟然是你……”
他一把推开他,啐了他一口:“汉奸!”
一边的几个士兵“哗”一声上了刺刀。他们虽不懂汉语,但那些被他们杀掉的中国人,用这两个字来骂他们的中国朋友时他们大约也听惯了。
秦力田委屈地抹了把脸,道:“虚斋兄,冷静点,你再这样,只能对你自己不好。快向少佐认罪吧,我们对得起大师兄么?”
他不再理他,甩掉了外衣,站在门口,背着手,看了看天。
月光如水。这如水的月光,照着的,也是几万里大好河山。
他平视着船越刚信,一字一顿地说:“中国人华虚斋,向船越少佐请教。”
(完)